
每个人都知道自己有一天會離開这個世界,但我們永遠以為好日子是會很長很長的,不必那麼快離開。既然無可迴避,不如潇洒面對,最后一次退場,我希望可以選擇自己喜歡的方式,为生命畫上美麗的句點。我記得阿公阿嬤的喪事,那兩場喪事敲鑼打鼓吹嗩吶,那種老祖宗的繁文縟節究竟是用以安慰生者,還是真能讓逝者得渡?很多時候,或許辦喪事真的不是辦給往生者,而是辦給活著的那些人,求一個心安。
慧和我已早早約好,我不想要孤零零地被放置在荒郊野岭的地底下,倒是一把火燒了乾淨透徹,骨灰就樹葬吧。若是到時不可為,那就撒入海裡吧。告別的靈堂上要擺滿自己喜愛的白色花海,朋友們前來告別時記得帶上一札鮮花,請不要為我流淚,我不想弄得一片愁雲惨雾,我只想要有個溫馨的告別式。大家像平常一樣談笑風生,記得我陽光般的爽朗笑容,並告诉自己說:「真高興認識這傢伙,希望她在另一個世界裡繼續作夢。」
作家平路在參加曹又芳的告別式時說:生命的開始無從選擇,告別的方式卻可以選擇。
這張明信片是在Tate Modern参觀Edward Hopper的展覽時購買的,或許當初看見這張畫時已經把它和告别的方式聯想在一塊了,只是一直都没有将它訴諸於文字而已。
這幅《Two Comedians》是他在1966年的創作。Edward以男丑角自居,至於女丑角的部分,畫的就是早年從事劇場工作的妻子Josephine,她的背景與演員身份正好和與女丑角的性質不謀而合,兩人在畫裡畫外皆共同分享著舞台的光環與榮耀。一男一女鞠躬謝幕的情形,讓許多藝術史學者將這幅畫視為Edward告別人生舞台的先聲。1967年,Edward在紐約市華盛頓廣場區的畫室去世,他的妻子在他去世十個月後,也離開了人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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