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站：Hue 順化

越南中部的古城會安和皇城順化被喻為越南歷史文化的縮影，適合租輛腳踏車在城內慢慢閒游。但我對順化的第一印象真的不好。巴士從會安往順化的方向開，一路上梅雨不斷，下個沒完沒了。沒有雨具的我們一下巴士后冒著雨一路找guest house，寒風刺骨，氣溫只有17ºc。
雨下個不停，沒完沒了。整座城市籠罩在一片詩意中。
和小巧玲瓏的會安相比，順化氣派得多了。順化是越南末代王朝阮朝(1805-1945)的首都所在地，因此隨處可見王宮、王陵等歷史遺跡。依著香江左岸的皇宮The Citadel and Imperial City，正是仿照北京紫禁城而建，整座皇城的殿名和牌匾都以中文書寫。環繞皇城建築的外層城池，也叫京城，則是法國式的建筑。城池呈正方形，周圍有護城河。城牆全部用磚砌成，內有石砌的大廣場，即大朝儀，是朝庭舉行重大慶典活動的地方。皇城內的宮殿主要有太和殿、勤政殿、文明殿、光明殿、延壽宮以及御醫院等。在午門前，還有一座封建王朝舉行慶典時挂旗用的旗台。皇宮附近道路筆直整齊，樹木高大成蔭。
1805年，阮朝國君阮福映用上將近廿年時間興建這座皇城，周圍有護城河，城內有4個進出口，正中央的主殿只有皇室成員才可自由進出。1926年1月8日，最後一位皇帝阮福永端在順化紫禁城登基，年號「保大」。當時的越南受法國殖民政權的支配，是法屬印度支那的一部分，因而保大長期被作為法國殖民政權傀儡的象徵。1932年，19歲的保大從法國學成歸國。和其他的年輕領袖一樣，親政後的他迅速地進行了一些改革，包括放棄如三跪九叩之類的繁瑣舊習。在一次人事變動後的幾個月內，改革就遇到了挫折。這時，保大發現自己原來並無多少實權。沒有了殖民政權的加持，所有的改革趨於停滯。
到了1945年二戰尾聲，胡志明領導的越盟在河內奪得政權，成立臨時革命政府，並電函順化，要求保大退位。雖然日本大使曾建議可代為殲滅越盟，但是保大不愿利用外來力量屠殺越南人，拒絕了日本大使的建議。8月30日，保大在順化王宮的午門前舉行了退位儀式，將象徵權力的國璽和寶劍交給越盟代表。他宣稱：「願為獨立國之民，不作奴隸帝王」。9月2日，越南民主共和國臨時政府在河內成立，保大成為越南民主共和國的「首位公民」。
1946年，保大離開越南前往香港，雖然後來他回到西貢，成為南越臨時中央政府的國家元首，但最終還是流亡海外。1977年保大在巴黎的一家軍用醫院去世，葬在公墓。
1968年時，美國海軍陸戰隊在順化與越共爆發激烈戰鬥，惱羞成怒的美軍最後從海上向順化發射了近萬發炮彈，有300年曆史的皇城就這樣被摧毀，現在看到的只餘下城門、旗臺、護城河和一片殘牆斷壁。
離開前，我想起了南唐的李後主，他也有「終不做他國之鬼」的豪情壯語。然而，翰墨生風的李煜，卻缺乏政治的敏銳聽覺，也扛不住歷史變局的萬鈞之鼎。一旦歸為臣虜，沈腰潘鬢消磨。最是倉皇辭廟日，教坊猶奏別離歌，垂淚對宮娥。國破家亡，淪為階下囚的生活，是孤寂淒苦又了無生意的。面對殘酷的現實，保大和李後主也只能苟延殘喘，在唏噓落淚中暗自長嘆。只是保大的遭遇比起李煜好得多了。李煜在四十二歲生日当天寫下虞美人：「春花秋月何時了，往事知多少？小樓昨夜又東風，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。雕欄玉砌應猶在，只是朱顏改。問君能有幾多愁？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」。宋太宗聽到這首詞作之後，以其中「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」一句加罪於後主，指他有緬懷故國的反叛之心，賜其服藥自盡。